坊市捡漏，他们都当我是个傻丫头

我叫纪瑶，从家里出来历练。家族是搞炼器的，所以我对各种矿石灵材，

比对我自己的手掌纹还熟。在青枫坊市，我一眼就看中了一块包裹着星辰铁的原石，

这玩意儿对我正在炼的一件法器有大用。摊主是个老油条，见我面生，

以为我是不懂行的大肥羊。他把一块普通的矿石吹得天花乱坠，说什么上古异兽陨落之心，

还编了一套闻所未闻的伴生灵草故事。价格更是离谱，足足翻了五十倍。周围的人都信了，

一个钱多人傻的公子哥还跟我抢。他们都觉得我一个年轻姑娘，是最好骗的。我没跟他们吵。

我只是安安静静等他说完，然后用他编的故事，把他自己的脸，打得又红又肿。

因为他不知道，他吹牛说的那种草，根本不可能和星辰铁长在一块儿。而他们更不知道的是，

这块他们瞧不上的“废石”里，藏着一个连我都心跳加速的秘密。1我叫纪瑶。

这是我离家出门历练的第三个月。青枫坊市很大，人挤人，空气里混着一股复杂的味道。

有药草的苦香，妖兽皮毛的腥气，还有灵食摊子上飘来的甜腻味。我爹说，

坊市是最能看清人心的地方。这里什么都有，真货假货，好人坏人，都堆在一块儿。

我今天来，目的很明确。我需要一块星辰铁，不需要太大，拳头大小就够。

我正在炼制的本命法器“千机匣”，就差这一味主材了。家族典籍上说，星辰铁，

天外陨石的核心，质地至坚，能承载最复杂的符文阵列。但这东西不好找。

它外表通常被一层灰扑扑的石壳包裹，跟路边的石头没什么两样。只有顶尖的炼器师，

或者像我们纪家这样，靠嗅觉和触感吃饭的人，才能分辨出来。我慢悠悠地在坊市里逛。

这里的地摊一个挨着一个，摊主们扯着嗓子叫卖。“来看看！刚出土的百年火云芝！

补气益血！”“这位道友，瞧瞧我这柄飞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我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那火云芝，年份最多二十年，药气都散了。那柄飞剑，就是块凡铁，淬了点火，

刻了两个唬人的符文。我爹从小就教我，看东西，别听人说，要自己看，自己摸，自己感受。

嘴上说出来的东西，十句有九句是假的。灵材本身的气息，才是真的。

我走过一个卖符箓的摊子，又绕过一个卖妖兽蛋的。终于，在坊市最角落的一个摊位前，

我停下了脚步。这个摊位很乱，破布上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有断掉的法宝残片，

有看不出用途的兽骨，还有一堆黑乎乎的石头。摊主是个瘦小的中年男人，山羊胡，

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透着精明。他正唾沫横飞地跟一个客人吹嘘一块所谓的“千年龟甲”。

我没理他。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堆黑乎乎的石头里。其中一块，大概有两个拳头那么大，

形状很不规则。外表就是一层普通的石壳，上面还有些青苔。

但我的鼻子闻到了一丝极淡极淡的味道。那是一种……像是夏夜里最遥远星辰的冷冽气息。

很淡，几乎无法察觉。但我知道，错不了。就是它。星辰铁。我心里有点热，

但脸上一点没露出来。我蹲下身，装作很随意地在那堆破烂里翻检。我拿起一截断剑，

看了看。又拿起一块兽骨，敲了敲。最后，我的手指才碰到了那块石头。入手微沉，

触感冰凉。我用指甲在石壳上轻轻刮了一下。一道细微的银白色划痕一闪而过，

随即又被石粉掩盖。就是它了。我心里有了底。我站起身，指着那块石头，

对那个还在吹牛的摊主说。“老板，这个怎么卖？”我的声音不大，很平静。

摊主赵老三正说得兴起，被打断了有点不爽。他斜眼看了看我。一个年轻姑娘，

穿着普通的青布裙，修为也看不出多高深。一看就是刚出门历（被）练（骗）的菜鸟。

他眼里的算计一闪而过。2赵老三眼珠子一转，立刻换上了一副热情的笑脸。“哎哟，

这位仙子，你可真有眼光！”他把那块石头从一堆破烂里捧出来，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擦了擦。

好像那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什么绝世珍宝。“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啊！”他压低了声音，

一脸神秘。“实不相瞒，这东西，是我从一处上古修士的洞府里九死一生才弄出来的。

”周围立刻有几个闲人被吸引了过来，围成一个小圈。我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你们看这石头的纹路，”他指着石头上几道天然的裂纹，“像不像星河图？

这叫‘星陨之心’！”一个路人甲伸长脖子：“星陨之心？没听说过啊。

”赵老三一拍大腿：“没听说过就对了！这可是秘闻！”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故事。

“传说啊，上古时期，有一只吞星兽，力大无穷，能一口吞下一颗星辰。

后来它与一位大能争斗，被打落凡间，身死道消。它的心脏，就化作了这块石头！

”他说得绘声绘色，好像亲眼见过一样。“这石头，不仅坚硬无比，是炼制神兵的顶级材料，

更重要的是，它里面蕴含着一丝吞星兽的本源之力！若是能参悟，不说平步青云，

至少也能修为大涨啊！”人群里发出一阵阵惊叹。“真的假的？这么厉害？

”“看着也不起眼啊……”赵老三见火候差不多了，得意地看了我一眼。“仙子，

我看你与此物有缘，才跟你说这些。换了别人，我一个字都不会提。”我点点头，

很配合地问：“那……价格呢？”赵老三伸出五根手指头。“五百块下品灵石！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五百？你怎么不去抢？”“就是啊，一块破石头，你敢要这个价？

”要知道，在青枫坊市，一件不错的下品法器，也就这个价了。赵老三脸不红心不跳。

“有眼不识金镶玉！这可是星陨之心！上古神物！五百灵石，那是结个善缘！

要是送到大拍卖行去，后面至少得再加个零！”我心里冷笑。一块星辰铁原石，品质算中等，

真实价格大概在十块下品灵石左右。他直接翻了五十倍。真把我当肥羊宰了。我没急着还价。

我拿起那块石头，又仔细看了看。“老板，你刚才说，你发现这块石头的时候，

旁边还长着一种赤红色的三叶小草，对吗？”我轻声问道。

这是他刚才故事里提到的一个细节，用来增加真实性的。赵老三一愣，

随即点头如捣蒜：“没错没错！仙子你记性真好！那叫‘龙血草’，也是了不得的灵药，

可惜被守护洞府的妖兽给毁了，不然……”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哦。

”我应了一声，语气平淡。“可是，龙血草，性至阳，喜燥热。

一般只会生长在赤炎金矿脉的附近。”我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继续说。

“而星辰铁，天外寒物，性至阴，落地之后，只会让周围的土地变得阴寒无比。

别说龙血草了，就是普通的杂草都长不出来。”我的声音依旧很轻，很柔。

但每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赵老三的谎言气球上。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周围的空气，

也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把石头轻轻放回摊位上，抬起头，

对他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老板，您讲的故事，是不是记错了？”3赵老三的脸，

瞬间从红变成了白，又从白变成了猪肝色。他张着嘴，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周围的看客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哈哈哈，

原来是瞎编的啊！”“这牛皮吹破了吧！人家小姑娘都比你懂行！”“还吞星兽的心脏，

我呸！我看是野狗的腰子吧！”嘲笑声像潮水一样涌向赵老三。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眼神躲闪，不敢看我。我没再多说。目的已经达到了。戳穿他，是为了把价格打回原形。

我不想惹事，只想拿到我需要的东西。我伸出两根手指。“二十块下品灵石。

”这是我给出的价格。比它的实际价值高了一倍，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没必要把事做绝。赵老三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

但看着周围人鄙夷的目光，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知道，今天这脸是丢尽了。再纠缠下去，

只会更难看。他咬了咬牙，正准备点头。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慢着！”声音又横又冲，

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傲慢。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一个穿着华丽锦袍的年轻公子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狗腿子一样的随从。

这人面色有点白，脚步虚浮，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他手里摇着一把骚包的玉骨扇，

眼神轻佻地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本公子道是谁呢，原来是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

”他就是裴家商行的少主，裴浩。在青枫坊市，也算是一号人物。主要是因为他爹有钱。

赵老三一看到他，像是见到了救星，立马点头哈腰地凑上去。“裴公子！您怎么来了！

”裴浩没理他，径直走到摊位前，用扇子点了点那块石头。“这东西，本公子要了。

”他转头看向我，下巴抬得老高。“小丫头，你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不说了？

”我皱了皱眉。我不认识他，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这块石头，

我已经跟老板谈好价格了。”我平淡地说道。“谈好了？”裴浩嗤笑一声，“你付灵石了吗？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付钱，就不算你的。”他扭头对赵老三说：“这破石头，她出二十，

本公子出二百！卖给谁，你掂量掂量。”二百块下品灵石！人群又是一阵惊呼。

赵老三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腰弯得更低了。“卖给您！当然是卖给您！

裴公子您真是慧眼识珠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把石头递给裴浩。我伸出手，

按住了那块石头。我的力气不大，但赵老三就是拿不起来。“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我的声音冷了下来。裴浩的脸色也沉了下去。“小丫头，你别给脸不要脸。在这青枫坊市，

还从没有人敢跟我裴浩抢东西。”他身后的两个随从往前一步，身上筑基期的威压散发出来，

压向我。我没动。这点威压，对我来说跟清风拂面没什么区别。我只是觉得有点烦。

我只想买块石头，怎么就这么麻烦？“抢？”我看着裴浩，忽然笑了，“这位公子，

你确定要花二百灵石，买一块只值十块灵石的……废石？

”我特意在“废石”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4“废石？”裴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哈哈大笑起来。他身后的随从和周围一些想巴结他的人也跟着赔笑。“小丫头，

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裴浩用扇子指着我，满脸的鄙夷。“你买不起，

就说它是废石？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吗？”他转向围观的人群，高声道：“大家听听，

这丫头刚刚还把赵老板说得哑口无言，现在自己买不到了，就改口说这是废石。这心思，

啧啧，真是歹毒啊！”立刻就有人附和。“就是！裴公子说得对！”“我看她就是故意压价，

想自己捡漏！”“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心机这么深，真可怕。”风向，一下子就变了。

刚刚还站在我这边嘲笑赵老三的人，现在都开始指责我。人性就是这样。

总是习惯性地站在强者和有钱人那一边。赵老三更是得意忘形，挺直了腰杆。

“裴公子说得没错！我这‘星陨之心’，就是被这丫头恶意诋毁！

她就是想用二十块灵石骗走我的宝贝！”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觉得有些可笑。我摇了摇头。

“我说的都是实话。这块石头，就是一块普通的星辰铁原石，里面杂质还不少。

十块灵石是它的市价，我出二十，已经是看在它块头还算完整的份上。

”“至于你说的二百灵石……”我看向裴浩，眼神里带上了一丝怜悯。“公子你钱多，

想买个教训，我也不拦着。”我的怜悯，彻底激怒了裴浩。对他这种人来说，你可以说他坏，

但绝不能说他蠢。“好！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他怒极反笑，“你说它是废石，

本公子今天偏要买下来！”“本公子不但要买，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它解开！

”“我倒要看看，它到底是你口中的废石，还是赵老板说的神物！”解石？我愣了一下。

这倒是个好主意。“你要是输了呢？”我反问道。“输？

”裴浩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本公子会输？笑话！”“如果它真是废石，

这二百灵石，本公子就当是喂狗了！”他恶狠狠地瞪了赵老三一眼，赵老三吓得一哆嗦。

“但如果它不是废石！”裴浩的目光转向我，充满了恶意，“你，就要跪下来，

给本公子磕三个响头，承认自己有眼无珠！”人群发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这个赌注，

太狠了。尤其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当众下跪磕头，是奇耻大辱。“怎么样？你敢不敢赌？

”裴浩咄咄逼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有同情，有幸灾乐祸，有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爹说过，出门在外，忍一时风平浪静。但他也说过，纪家的人，从不低头。尤其是，

在自己最专业的领域里。我看着裴浩那张自以为是的脸，缓缓地，点了点头。“好。

”“我跟你赌。”5青枫坊市有专门的解石行。解石师傅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能最大限度地保证不损伤里面的东西。我们一行人，

浩浩荡荡地走向坊市中央最大的那家“聚宝斋”。裴浩走在最前面，昂首挺胸，

好像已经赢了一样。赵老三跟在他**后面，一脸谄媚，但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不安。

我跟在最后面，不紧不慢。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但我不后悔。他要赌，

我奉陪。因为我百分之百确定，那块石头里，就是星辰铁。而且品质还不怎么样。

聚宝斋的管事一看到裴浩，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裴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恕罪恕罪！”“少废话！”裴浩不耐烦地摆摆手，“给我找最好的解石师傅，

本公子要解一块奇石！”管事的一听，眼睛都亮了。解石，特别是赌石，

是聚宝斋最赚钱的生意之一。“没问题！包您满意！”很快，一位头发花白，

但精神矍铄的老师傅被请了出来。这是聚宝斋的首席解石师，刘师傅。

解石台被设在店铺中央，周围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大家都想看看，

这场由裴大公子挑起的赌局，最后到底谁输谁赢。裴浩得意洋洋地将那块石头放到解石台上。

“刘师傅，给我仔细点解，别把里面的宝贝弄坏了。”刘师傅点点头，没说话。

他戴上一副特制的水晶眼镜，拿起工具，开始仔细观察那块石头。他看得很慢，很认真。

先是敲击，听声音。然后是打磨，看粉末的颜色。最后，他甚至拿出一根银针，

在石头表面轻轻划动，感受阻力。时间一点点过去。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赵老三紧张得手心冒汗，不停地擦。裴浩表面上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但那把不停摇动的扇子，暴露了他内心的焦躁。只有我，最平静。

我甚至还有心情观察了一下聚宝斋的装修。嗯，挺奢华的，品味不怎么样。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刘师傅才直起身子。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裴公子，

”他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您确定要解开它吗？”裴浩一愣：“什么意思？

难道这里面……”他以为刘师傅是看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宝贝，所以才这么问。

赵老三也是一脸期待。刘师傅却摇了摇头。“老朽的意思是，这块石头的石壳，

质地非常普通，密度也不均匀。从经验来看，里面……不太可能有什么好东西。

”他话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很明白。这是一块废石。裴浩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6“不可能！”裴浩尖叫起来，声音都变了调。“你个老东西！你看走了眼吧！

这可是星陨之心！”刘师傅眉头一皱，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裴公子，老朽解石三十年，

经手的石头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块石头，从外表看，确实成色不佳。当然，凡事无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