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末位,我奏响了神明之音

大典末位,我奏响了神明之音

作者: 爱吃蛋白肉的李全王

短篇言情 37486字 已完结

主要角色是【柳宗明司天监天监正】的现代言情小说《大典末位,我奏响了神明之音》,由网络红人“爱吃蛋白肉的李全王”创作,故事精彩纷呈,本站纯净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37486字,更新日期为2025-12-10 17:35。在本网【kjpai.cn】上目前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我的话,不卑不亢,字字清晰。我没有说柳宗明的阴谋,没有提任何人的失误。我只是

最新章节: 大典末位,我奏响了神明之音第1章  2025-12-10 17:35

我是太常寺八品乐正,谢知音。掌管皇家祭祀礼乐,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骨血。

新上任的顶头上司柳宗明,因我挡了他的亲信的路,处处给我使绊子。

年终最重要的祭天大典,他把我安排在了祭坛最偏远的西北角。那地方,风声鹤唳,

钟鼓难闻,是乐师的坟墓,一个错音就足以让我万劫不复。所有人都以为我完了。

我的同僚为我惋惜,我的对头幸灾乐祸。柳宗明站在高处,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我。

他不知道。皇家祭祀所用的《云门大章》,如今流传的只是残本。而我,见过它的全貌。

他更不知道,他为我选择的那个“坟墓”,恰恰是开启完整古乐章的唯一“生门”。

他想让我死。我却要借他递来的刀,为这天地,奏一曲真正的神明之音。

1柳宗明把名册丢在我面前时,上面的墨迹还没干透。“谢乐正,这是祭天大典的仪仗位次,

你看看。”他的声音不响,但太常寺衙署里所有人都听见了。

周围一下子静得能听见窗外落叶的声音。我伸出手,指尖碰到微凉的纸面。

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名字,最后定格在末尾。“谢知音,坛西北,角位,执编磬。

”我的名字旁边,朱笔画了个圈,又重重打了个叉。像是在圈定一个祭品。我抬起头,

看着柳宗明。他四十出头,保养得很好,穿着一身崭新的绯色官袍,

腰间的玉带闪着温润的光。他是我的顶头上司,太常寺少卿。空降来的,来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他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把他自己的亲信,安***重要的位置上。而我,

恰好是那个最碍眼、也最不好动的钉子。太常寺八品乐正,掌宫悬雅乐,一个萝卜一个坑。

除非我死,或者犯下大错。他现在,就在给我一个犯大错的机会。“大人,

这个位置……”我身边的女官小艾忍不住开口,话没说完就被我用眼神止住了。

我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又低头看了一眼那个位置。坛西北,角位。祭天圜丘坛,坐北朝南。

皇帝、百官、主祭,全都在南面。乐师们的主阵在东南,钟鼓齐鸣,声震数里。而西北角,

是整个祭坛的泄风口。站在那里,从东南方传来的乐声会被狂风吹得七零八落。

更别提我手里执的乐器,是编磬。石磬之音,清越,但也脆弱。在那个位置,我听不清主乐,

我的磬声也传不进主乐。我将成为一个聋子,一个哑巴。

只要我的节奏和主乐出现一丝一毫的偏差,就会被视为大不敬。轻则革职,重则下狱。

所有人都看得懂柳宗明的用心。他这是给我挖了个活人墓,就等大典那天,亲手给我盖上土。

“有问题吗,谢乐正?”柳宗明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吹着热气。他的眼神越过杯口,

带着一丝猫捉老鼠的戏谑。整个衙署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有同情,有幸灾乐祸,

更多的是等着看好戏。我把名册轻轻放回桌上,往前推了推。“没有问题。

”我的声音很平静。“谢某遵从少卿安排。”柳宗明的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

他身边站着的那个年轻人,叫赵瑞,是他要提拔的亲信。赵瑞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他即将取代我的位置。我站起身,对着柳宗明微微躬身。“若无他事,

下官先去磬室核对乐器。”说完,我没再看任何人的脸,转身走了出去。身后,

传来柳宗明和赵瑞压低了的笑声。小艾快步跟在我身后,气得眼圈都红了。“大人!

他这是存心要整死你!那个位置,神仙去了也得出错啊!”“我们去找大祭司!

去找司天监正!这不合规矩!”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规矩?”我笑了笑,声音很轻。

“小艾,他现在就是规矩。”“在新的规矩出来之前,我们能做的,就是遵守它。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往前走。阳光从回廊的缝隙里照进来,在我身上投下一道道光斑。

我走进磬室。一排排的编磬在架子上静静悬挂,像沉睡的士兵。我走到最里面,

那里有一套最古老的特磬。据说是前朝遗物,石料特殊,音色也最沉。因为太重,

没人愿意用。我伸出手,轻轻敲了一下其中一枚。嗡——一声悠远的声音在室内回荡。

它不像别的磬那么清亮,反而带着一种苍凉的厚重感。小艾不解地看着我。“大人,

您这是……”我闭上眼,仔细听着那声音的余韵。风声。是的,

我需要一个能对抗风声的乐器。柳宗明以为他给了我一个死局。他不知道,圜丘坛的西北角,

在古籍里,被称为“天门”。那是风声最盛的地方。也是……距离神明最近的地方。“小艾。

”我睁开眼。“去库房,把所有关于前朝祭天古乐的孤本、残卷,都给我搬到我房里去。

”“一本,都不要漏。”小艾愣住了。她以为我会去想办法求人,

或者想办法怎么在那个鬼地方听清乐声。她不明白我为什么反而要去看那些没人看的老古董。

我没解释。有些事,没必要解释。柳宗明想听的,是我的错音。而我要让他听到的,

是他这辈子都没听过,甚至想都不敢想的……神音。2接下来的十天,我成了太常寺的闲人。

柳宗明把我所有的日常职务都交给了赵瑞。赵瑞春风得意,每天领着一帮乐工在主乐坊排练,

前呼后拥。而我,每天只做两件事。白天,去磬室,只敲那一套老掉牙的特磬。晚上,

回自己的小屋,把自己埋进故纸堆里。小艾把能找到的所有古籍都搬来了,

屋子里堆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那些书,很多都残破不堪,散发着一股霉味。

小艾一边帮我磨墨,一边愁眉苦脸。“大人,您看这些有什么用啊?上面的乐谱,

好多都跟现在咱们用的《云门大章》对不上。”“您现在应该想想,大典那天,

怎么才能听清钟声啊!”我头也没抬,用小指勾着一页脆弱的书页,看得入神。“小艾,

有时候,听得太清楚,不是好事。”“什么?”她没听懂。我放下书卷,拿起笔,

在一张白纸上画了一个圈。“这是圜丘坛。”我点了点东南角。“这里是主乐,

钟、鼓、琴、瑟,声音最大,也最稳。”然后,我点了点西北角。“这里是我们。

风从这里灌进来,把东南的声音吹散。”“所以,我们不能去听东南的声音。

”小艾更糊涂了:“不听主乐,我们怎么合奏?”我笑了,指了指圈外。

“我们听天上的声音。”“听风声。”这句话,把小艾说得一愣一愣的。

她大概觉得我被柳宗明逼疯了。我没再多说。古籍上记载,前朝祭天,乐师分为两部。

一部为“地官”,在东南,奏的是人间的乐章,给皇帝和百官听。另一部为“天官”,

在西北,奏的是神明的乐章,给天地听。地官之乐,求的是和谐、宏大。天官之乐,

求的是共鸣、天人感应。“天官”奏乐,不是去合“地官”的节奏,

而是去合风声、雨声、雷声的节奏。他们将自然之声,融入乐章。这套理论,早已失传。

如今的祭天大典,只剩下了“地官”,只剩下了奏给人听的乐章。所有人都忘了,祭天,

祭的是天。柳宗明把我安排在“天门”的位置,是想让风声毁掉我。他却不知道,那里,

才是整场大典真正的点睛之位。当然,光有理论还不够。我需要验证。每天傍晚,

乐工们排练结束,我都会一个人,抱着那枚最沉的特磬,悄悄去圜丘坛。我站在那个西北角。

风果然很大,吹得我官袍猎猎作响。东南方乐坊里,偶尔传来几声调音的乐器声,飘到这里,

已经细若游丝。我闭上眼睛。不去听那些乐声。只听风。风穿过坛边的石栏,

发出呜呜的声音。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发出沙沙的声音。风拂过我的耳畔,发出咻咻的声音。

这些声音,在别人听来是噪音。在我听来,却是音律。有高低,有缓急,有节奏。我伸出手,

用指节,轻轻敲击石磬。当——磬声响起,没有立刻被风吹散。它混入了风声里,随着风,

飘向远方。我试着调整敲击的力度和节奏,让磬声去迎合风的节奏。风急,我便敲得急。

风缓,我便敲得缓。渐渐地,我感觉到一种奇妙的共鸣。磬声不再是孤立的,

它成了风的一部分。仿佛这风,就是我的乐队。这天地,就是我的听众。有一天,

我正在练习,身后传来一个脚步声。我回头,看见一个穿着杂役服饰的老人。

他是负责打扫圜丘坛的,姓孔,大家都叫他孔伯。他手里拿着扫帚,静静地看着我。“姑娘,

你这磬,敲得怪。”孔伯开口了,嗓音沙哑。“别人敲磬,是打给别人听。”“你这敲磬,

是打给这风听。”我心里微微一惊。他一个扫地的杂役,居然能听出其中门道。

我朝他笑了笑:“老伯也懂音律?”孔伯摇摇头,扛起扫帚。“不懂。我只知道,

以前也有个老头子,也喜欢站在这里敲石头。”“他说,这里是离老天爷最近的地方,

敲得好了,能听见老天爷喘气。”说完,他佝偻着背,慢慢走远了。我看着他的背影,

心里却掀起了波澜。那个老头子……会是谁?这世上,知道“天门”秘密的,

看来不止我一个。这件事,让我更加确信,我的路,走对了。大典前一天,最后一次彩排。

柳宗明亲自监场。所有乐师就位,我也是第一次抱着我的特磬,站在那个角落里。

赵瑞站在我曾经的位置,光鲜亮丽,众星捧月。他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嘴角是毫不掩饰的轻蔑。柳宗明站在高台上,清了清嗓子。“祭天大典,国之重器,

不容有失!”“尤其是雅乐部分,错一音,斩!”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我。

那句“斩”,几乎是贴着我耳朵说的。彩排开始。钟鼓齐鸣,声势浩大。我站在西北角,

果然,那些声音传到我这里,已经混乱不堪。我根本无法分辨准确的节奏。我闭上眼睛,

按照我这十天练习的那样。听风。然后,用我的磬声,去合风的节奏。我的敲击,

在巨大的合奏声中,微不足道。没有人能听见。也没有人真正在意。柳宗明在高台上,

冷冷地看着我。他看见我闭着眼睛,一脸“放弃治疗”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以为,

我是在瞎敲。他以为,我输定了。彩排结束,一切顺利。柳宗明很满意。他走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谢乐正,明日,就看你的了。”“可千万,别给太常寺丢人。

”我睁开眼,平静地看着他。“请大人放心。”“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我的语气很诚恳。他听完,哈哈大笑地走了。他觉得,他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3大典当日,天还没亮,我们就进了宫。天色是那种深沉的青灰色,圜丘坛上已经灯火通明。

空气里弥漫着焚香和冷冽的晨雾味道。我抱着我那块沉重的石磬,默默走到西北角。

今天风很大。站在这里,衣袂被吹得翻飞,几乎站不稳。我看见柳宗明和赵瑞,

簇拥着几位礼部的大人,从我面前走过。赵瑞的目光扫过我,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摆设。

柳宗明甚至连眼角都没斜一下。在他心里,我已经是半个死人了。百官就位,皇上驾临。

吉时到。司天监正,那位须发皆白,眼神却像鹰一样锐利的老人,高唱祭文。他的声音,

仿佛能穿透云霄。然后,他高举双手。“奏——《云门大章》!”话音落下。东南角,

钟声响起。浑厚,悠长。紧接着,鼓声如雷。琴瑟和鸣,管箫齐奏。宏大的乐章,

瞬间笼罩了整个圜丘坛。我站在风口,那些声音被撕扯,被扭曲,

像一群无头的苍蝇在我耳边乱撞。我闭上眼睛。把这些杂音,全部摒弃。我的世界里,

只剩下风声。呼——呼——风有它自己的节奏。我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心跳,

去贴合风的频率。然后,我举起了小槌。当——第一声磬响。声音不大,但极有穿透力。

它没有去追赶东南方的任何一个节拍。它只是,跟着风的旋律,飘了出去。

当——当——当——我敲得很慢。每一声,都敲在风声的顿挫处。像是在和风对话。

我的乐章,和东南方的《云门大章》,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东西。但奇妙的是,它们并不冲突。

因为我的磬声,被风包裹着,送向了天空。而他们的乐声,在地面上回响。一个敬天,

一个礼地。柳宗明站在不远处,皱起了眉头。他听不见我的磬声,但他能看见我的动作。

我的动作,和主乐师的指挥,完全不同。他大概觉得我疯了,已经开始胡敲乱打。

他嘴角的冷笑越来越浓。他在等。等一个所有人都注意到我的错乱,

然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我拿下。我也在等。我在等一个“引子”。

一个柳宗明一定会为我准备的“引子”。乐章进入第一章的尾声。这是一个比较舒缓的段落,

各种乐器的声音会短暂地平息下来,只有主钟和主鼓在维持节奏。

这也是最容易听出杂音的时候。突然。东南乐阵里,一个负责“缶”的乐师,手里的瓦缶,

发出了一声极其短促而尖锐的敲击声。“铮!”那声音,像是瓷器碎裂。

在庄严肃穆的乐章里,突兀得像一根刺。所有乐师的动作,都出现了零点一秒的凝滞。

这是个错音。一个绝对不该出现的错音。一个足以毁掉整场祭祀的错音。

我看见柳宗明的身体瞬间紧绷,但他脸上,却是一种病态的兴奋。他身边的赵瑞,

更是掩饰不住的狂喜。那个敲错音的乐师,是他们的人。这个错音,就是冲着我来的。

在所有人听来,这是一个失误。但在柳宗明的设计里,这个错音之后,下一个节拍,

就该轮到我这边的编磬回应。我处在风口,听不清主乐。这个突兀的错音,

会成为我唯一能捕捉到的“信号”。如果我跟着这个错音敲下去,

我的磬声就会和主乐彻底分裂,形成第二次失误。连续的失误,会引发连锁反应,

导致整个乐章的崩坏。而所有的罪责,

都会归咎于我这个处在偏僻位置、听不清主乐的“罪魁祸首”。好一招“借刀杀人”。

柳宗明的目光,像毒蛇一样,死死锁定我。百官之中,也开始出现了一丝骚动。

连高台上的皇帝,都微微蹙起了眉头。司天监正那鹰隼般的目光,扫向了乐阵。所有压力,

在这一瞬间,全部汇集到了我这个小小的角落。他们都在等我犯错。

等我敲下那毁灭性的一声。我睁开了眼睛。嘴角,反而露出了一丝无人察觉的微笑。柳宗明。

谢谢你。谢谢你给我送来了,我等了这么久的……真正的引子。那个“错音”,

在别人听来是失误。但在我这十天翻遍的古籍里,它有另一个名字。叫“天问”。

那是失传的《云门大章》神之篇章的……开篇第一响。4那声“天问”之后,

整个圜丘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所有乐师都停下了,他们在等主乐师的指挥,

看如何挽救这个巨大的失误。主乐师脸色惨白,额头全是汗。柳宗明的脸上,

已经露出了胜利者的獰笑。他准备开口,向皇帝请罪,

然后顺理成章地把我这个“罪人”拖出去。就在这一片死寂之中。我,举起了磬槌。

当——一声清越,却又无比厚重的磬声,从西北角响起。这一声,没有惊慌失措,

没有犹豫不决。它沉稳,坚定,仿佛等待了千年。它不是去接那个“错音”,

而是去“应”那个“错音”。一问,一答。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了。

他们震惊地望向这个被遗忘的角落。他们看见我,一个穿着八品官服的年轻女官,

独自站在风中,神情肃穆。柳宗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没等到我的错乱,

反而等来了一个他完全听不懂的音节。我没有停。当!当!当!当!我的磬槌,

开始在石磬上舞动。我敲出的,不再是之前那种和缓的、附和风声的散音。而是一段完整的,

结构复杂的旋律。这段旋律,苍凉,古老,充满了原始的、野性的力量。

它和刚才宏大华丽的《云门大章》截然不同。如果说,《云门大章》是帝王的人间颂歌。

那我此刻敲出的,就是来自远古的,神明与自然的对话。风声,此刻成了我最好的伴奏。

呜咽的风,是我的箫。呼啸的风,是我的鼓。我的磬声,在风中穿梭,时而高亢,时而低回。

整个圜丘坛,都安静了。所有人都被这闻所未闻的乐章震撼了。他们忘记了刚才的失误。

他们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他们的心神,都被我的音乐,带到了一个更遥远,

更神圣的境地。我看见,东南乐阵里的那些老乐师,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们中的一些人,似乎从这段旋律里,听出了一点熟悉的影子。

那是他们年轻时,在某些古籍残本上,偶然瞥见的,只言片语的记载。他们以为,

那只是传说。没想到今天,亲耳听见了。柳宗明彻底慌了。他不懂音乐,但他懂人心。

他看到所有人的表情,就知道,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谢知音!”他终于忍不住,

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祭天大典上擅改乐章!这是死罪!”他的声音很大,

充满了色厉内荏的恐慌。但是,没有人理他。就连他身边的赵瑞,也呆呆地看着我,

忘了附和。因为,圜丘坛上,出现了一些异象。原本被晨雾笼罩的天空,不知何时,

雾气开始翻涌。一道金色的阳光,穿透了厚厚的云层,笔直地照射下来。那道光,不偏不倚,

正好落在我所在的,圜丘坛的西北角。我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那束金光之中。手里的特磬,

反射着耀眼的光芒。所有人都看呆了。这……这是祥瑞啊!是天人感应的征兆!

我没有理会柳宗明的咆哮,也没有在意那束天光。我完全沉浸在我的音乐里。我的脑海中,

浮现出那些古籍上的记载。天门奏乐,可引天光。磬声合风,能动云气。原来,都是真的。

我的敲击,越来越快。旋律进入了**。那是一种,仿佛能撕裂天地的呐喊。

是对上苍的敬畏,是对生命的赞美,是对万物的祈愿。咚!我敲下了最后一个音。声音落下,

余韵悠长,在整个圜oku坛上空盘旋。然后,万籁俱寂。风,停了。那束照在我身上的光,

也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消散,慢慢隐去。天空的云雾,却彻底散开了。一轮红日,喷薄而出。

整个世界,一片金光灿烂。我放下磬槌,缓缓直起身。看向高台。皇帝站了起来。他的脸上,

是无法掩饰的激动和震撼。他身边的司天监正,那位一直古井无波的老人,

此刻正死死地盯着我。他的眼神里,不是鹰隼的锐利。而是一种,见到了神迹的,狂热。

5“此曲……何名?”皇帝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

直直地落在我身上。这个问题,不是问百官,不是问礼部,而是直接问我,一个八品乐正。

柳宗明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我向前一步,

走出那个角落。身上还带着清晨的寒气和阳光的味道。我躬身行礼,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遍了全场。“回禀陛下。”“此曲,无名。”“它并非臣所创,

而是臣从前朝古籍残章中,窥得一二。”“古籍有云,祭天之乐,当有问答。

”“方才东南乐阵中,有一声缶鸣,其音短促,其律非常,正是古乐章中的‘天问’之引。

”“臣不敢怠慢,故以古法应之。”“所奏之乐,乃是‘天问’之后的回响,名曰‘神应’。

”我的话,不卑不亢,字字清晰。我没有说柳宗明的阴谋,没有提任何人的失误。我只是,

把那个所谓的“错音”,定义成了一场精心安排的古礼。我把一场即将发生的灾难,

变成了一场完美的祭祀。我,亲手把柳宗明递给我的那把刀,变成了一束献给神明的花。

“天问……神应……”皇帝喃喃自语,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好!好一个‘天问神应’!

”他转向司天监正:“监正,你怎么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司天监正,

是祭祀的最高权威。他的话,就是最终的审判。老人从我身上收回目光,转向皇帝,

深深一揖。“回陛下,谢乐正所言非虚。”“老臣也曾在司天监的秘录中,

见过关于‘天问神应’的记载。”“只道是失传已久,不想今日,竟能重现于世。

”“方才天降祥瑞,云开日出,正是大吉之兆。”“此乃我朝之幸,陛下之福!”他这番话,

掷地有声。直接给我刚才的表现,定了性。不是失误,不是擅改乐章。而是,重现古礼,

天降祥瑞的大功一件!“哈哈哈!”皇帝龙颜大悦,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好!赏!

重重有赏!”他看向我,眼神里满是赞许。“谢知音,你不仅精通音律,更能通晓古今,

临危不乱,为我朝立下大功!”“朕今日,就封你为太常寺……”“陛下!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皇帝的话。是柳宗明。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脸色比纸还白。“陛下,臣有罪!”他知道,他已经输了。如果再不主动认罪,

等事情被查出来,他就是欺君之罪,死路一条。现在主动跳出来,把事情揽下来,

或许还能博得一线生机。皇帝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皱起眉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柳宗明。

“你何罪之有?”柳宗明磕了个头,声音颤抖。“陛下,方才那一声‘天问’,

并非事先安排,而是……而是臣治下乐师的失误。”“臣监管不力,险些酿成大祸,

请陛下降罪!”他这话说得巧妙。把一场阴谋,说成了一次失误。把主观的陷害,

说成了客观的管理不善。他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哦?是吗?”皇帝的语气,

听不出喜怒。他看了一眼那个敲错缶的乐师。那个乐师早已吓得瘫软在地,抖如筛糠。

“是你敲错的?”皇帝问。乐师磕头如捣蒜:“是……是小人……小人一时手滑,

请陛下恕罪!”“手滑?”皇帝冷笑一声。“谢知音。”他又叫我的名字。“臣在。

”“你说,这真的是一次‘手滑’吗?”这个问题,像一把刀,递到了我的手里。

只要我点点头,或者说出真相,柳宗明和他的人,就会立刻被拖出去。我的大仇,当场得报。

柳宗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哀求。赵瑞更是吓得面无人色。整个圜丘坛,再次陷入了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等着看我,如何处置我的仇人。

6我看着跪在地上的柳宗明。他曾经那么不可一世,现在却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我心里没有半分快意。只觉得有些无趣。我对着皇帝,再次躬身。“回陛下。”“臣以为,

世间万事,皆有因果。”“或许,是那位乐师大人心念虔诚,感动上天,才会于无意中,

敲响了失传的‘天问’之音。”“也或许,是我朝国运昌盛,神明指引,才有了今日的祥瑞。

”“至于真相如何,臣不敢妄言。”“但结果是好的。大典功德圆满,天人感应,

这是比任何真相都重要的事。”我的话,说得很慢,很轻。但我知道,在场的每一个人,

都听懂了。我没有直接揭发柳宗明。因为没必要。把他当场拉下去,对我有什么好处?

不过是出口恶气。但皇帝会怎么想?他会觉得我心胸狭隘,得理不饶人。一个有才华,

但心眼小的臣子,是不会被重用的。而现在,我把皮球踢了回去。我给了皇帝一个台阶,

也给了柳宗明一个看似活命的机会。我表现出的,

是一个顾全大局、不计私怨的“贤臣”形象。这比任何报复,都来得高明。

皇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里,赞许之色更浓了。他是个聪明的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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